國際漢詩研究專刊
國際當代華文詩歌研究會
主办
峭岩简介
峭岩,原解放军出版社副社长兼编审、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主任、政委。中国作家协会会员、国际华文诗人笔会常务主席、国际当代华文诗歌研究会荣誉顾问。出版著作有短诗集:《星星,母亲的眼睛》《幽幽绿地幽幽情》等,叙事长诗《高尚的人》《静静的白桦林》《一个士兵和一个时代的歌》《遵义诗笔记》《仰望》《烛火之殇——李大钊诗传》《跪你一千年——写给文成公主的99首情诗》《萧萧班马鸣——萧军诗传》《落红——萧红诗传》《峭岩文集》12卷等50余部。获“中国首届新国风杰出诗人奖”、第十五届(昆明)国际诗人笔会授予的“中国当代诗人杰出贡献金奖”。享受国务院特殊贡献津贴。
章闻哲简介
章闻哲,女,诗人,文学评论家,浙江诸暨人。著有散文诗集《在大路上》,散文诗理论专著《散文诗社会》,文艺哲学论著《中国社会主义美学探微》系列,百万余字艺术哲学类论著《梦,艺术,人本主义》《文学彼岸:从“花间派”到峭岩诗歌》《所有制文化谱系与主体——当代诗歌美学探微》等多部。现为《黄河诗报》主编。
章闻哲:谢冕先生在我看来,是一位颇具有海纳百川胸怀的文学界导师。他鼓励了许多青年诗人,也可以说引领过诗歌的一种转折。而这种功能属性,其实在您身上也可以看出。您从自身创作中立意突围的实践精神,就是青年诗人的一种榜样;而您作为一名曾经的军艺学校的导师,当然也扮演过这种提携青年的角色。立意突围,实现转折,既是一种思想与境界的开拓,也是新世界的创建,在此当中,动力非常之重要,我们需要不断地获得鼓励,也需要不断地获得引导,作为一名在长诗领域中累年耕耘、堪称功勋卓著的老诗人,您对长诗有什么新的意见导向?
峭岩:是什么推动我们改变自己?在当代全球化语境里,民族之间的文化与意识的交汇,国与国之间文化的碰撞,民族内部在改革开放与传统之间的矛盾等等,这个复杂的时代正向我们提出一种新的诉求。就长诗的写作,我认为面临以下三个问题,逼迫我们转变观念创新思想。一是诗歌难度写作的需求与创作元素的积累压力对长诗的期许。新旧交替的时代最能产生大诗人的时代,我们的诗人需要追求一种难度书写,因为单纯的灵魂性书写尽管不违背美学的意志,但网络时代文学的抒情性已然被情感宣泄所干扰混淆。二是文学本土性文化叙述的确认和挖掘需求,对长诗的呼唤。长诗有它自身的气场审美趋向。这个气场是中国型的,他的审美趋向建立在中国诗歌的基壤上。三是长诗本身的变革,在变中站稳脚跟,开拓创新长诗的新形式与语境的需求。基于这三点,长诗必需改变它的叙事等方面的内容,方能跟进这个时代,满足大众文化的需求。
章闻哲:您在《七月!七月!》的创作中投注了新力,您以新的激情与不懈的诗艺探研精神,在一种将之磨研为“新时代长诗写作的开山之作”的雄心中,再次为诗歌奉献了您的才华和深情厚谊,为军旅抒情增添了一抹耀眼的异彩,能谈谈您在这样一部诗的创作里的一些重要的体会?峭岩:我在创作笔记中曾说,老路只是过去,新途光华灿烂。我说,每部长诗都是母亲血育的另一个天才的孩子而与众不同。七月不是政治术语,它是名词中的动词。从这个意义上说,它是无限的,又是有限的。无限,是空间的广大不局限单一主题的提醒。有限,是指万卷不离其宗,就是枝枝蔓蔓、柴米油盐,也不能远离诗歌的主旨。
它的成功在于,冲破惯性思维,打碎事件的内结构,站在高处重新组合和拼接。百年历史何其繁杂而壮阔,根据诗歌的要义构成了十个章节和序篇和尾歌。分别是:《序篇:站在灵魂之岸》,《它的名字叫:七月》《站在时空边界的眺望》《举起田野绿色的光芒》《一枚红色情结及其它》《那簇彻夜燃烧的篝火》《草木的光辉》《风,从远方吹来》《飞吧,中国之鹰》《圣者,惠及人类的目光》《写给第一百个七月》《尾歌:彼岸之光》。从架构上看,不是时间流,而是把七月作为一个气场,把那些至关重要的历史事件种植在七月的气场上,你可能从中得不到论证的结论语与判断的定语,却得到了历史回味以及沉思后的遐想。比如从全局的把控上,我这样定义七月:“我站在灵魂之岸/眺望一个季节的血/他来自原始部落的马蹄和刀割的交错/驱动着昨天与今天的车轮/一个季节哺乳了谁的肠胃/给谁粮食和绿/重要的是一个季节的生死/……我是说/一把镰刀的传说/镰刀的锋芒穿透所有的铁/它的最前方/是一把斧头/斧头是方向的指南/如盘的夜/斧头与镰刀的交叉了/合成一个图腾。”这就从认识上定位了一个诗意景观,这是百年奋斗史的托盘和背景,一切情感的出发和归属。略举《它的名字叫:七月》:“是在尘埃落定之后/在我沉思良久之后/所有的日子褪去光泽/一个季节跳出来/它静如仙风道骨/它的名字叫:七月/七月,该怎样定义你/七月,你不单是季节的符号/是一个幽灵的诞生之地/那时,东方的一个幽灵破晓了/……我是说,七月从节气中跳出/横亘在时空里/那时,七月无语/悄然里潜行/他们在荆棘里做巢/偷偷擦拭枪支和伤口/用自己的血喂养自己的骨骼。”这样的营造,别开生面。俨然与传统的表达方式,是一个彻底的决裂。然而,这种决裂是合理的又是艺术的。不是猎奇,是厚重的开拓。在创作体会这个问题上,你和吴思敬、绿岛相关的专门论述和见解,更是一种肯定。吴思敬用了这样一段话:“这部长诗是厚重的。其最具思想光芒之处,就是在他精心打造的意象世界中,所融入的丰富的哲学心理内涵。”绿岛说;“诗人执着的以跪拜式的情感宣泄并总是站在理性与情感的天空,以俯瞰的姿态将现实与历史的碎片进行分类、搅拌与整合。他注重将诗歌语言设置前卫态势下的恪守与容纳的在场,让语言自身的动感与质感的原始属性,让诗人自由捭阖于一种被无形气场托举、运行中的宏大叙述规则与运用之中,继而完成一种进入划时代的、诗性与神性并举的审美图腾。”你也评说:“峭岩的这部长诗《七月!七月!》,无疑再次提供了一种重要的资料性参照与作品的价值评估向度提示。我们把峭岩的长诗系列看成军旅诗写作活动的典范,也就是基于这种突出的历史动态境喻本身的功能。”章闻哲:长诗创作无疑更需要持续的激情。创作激情是否可以通过某种特定形式来加以酝酿?还是先天的?
峭岩:创作激情的产生,这是一个复杂的过程,看似瞬间爆发,其实是“厚积薄发”。从一首短诗到一部长诗的诞生,都有一个激情的涌动结果,但不可否认,“激情”对于创作多么重要。有人把它比喻“电光石火”不无道理。
文学作为意识形态的反应,生活的积累加上思考,是它的必经之路。没有凭空的雨,只有气温的骤变。创作常常遇到这样的情况,一件小事,一个奇怪的梦,一次偶然的遇见,甚或一句有意义话,激发了灵感,风起云涌地搅动起来,欲罢不能,不吐不快。
就像写李大钊诗传,激情是从一盏油灯点燃的。大人物、大主题、大历史。从何处下笔?久费思量。写他是初衷,必须要写。这是大前提。这个前提是动机,还不是激情的全部。我几次展转、徘徊于李大钊纪念馆、大钊故居,在绞刑架前沉默,在文物面前沉思。直到有一天,我站在一盏油灯前,不肯离去,那是李大钊用过的煤油灯,灯体斑驳,灯蕊枯萎,但它还依然亮着,那灯光从窗口射出,照亮窗前黑暗的小院。
就在那一刻,我的思维轰然打开,油灯与光明对接,与中国命运对接,又与大钊英年早逝对接,于是,“烛火之殇”从大脑里跳出来,涌动出涛飞浪卷的激情。在此非凡的激情里,我又找到“父亲”的叙事角度,终于成就了这部长诗。
章闻哲:我想,诗人需要在某个特殊物体上,打开某种与历史人物或英雄人物之间的时空衔接,没有这种独特性,诗歌客体与主体就还是在一种疏离的、隔膜的状态中。所以成功的诗作可能就是主客体的高度统一,而且是历史客体与时代的一种碰撞式的化合。这种化合往往带来的是一种年轻化的诗歌景观与新的思想景观。当前,中国正在经历伟大复兴,在外文中,一般以“年轻化”来形容这种“复兴”,——可否认为,在作家的创作中,也必然存在着一种“年轻化”的创作,或者有着这种通过创作本身来激发思想与精神的“年轻化”运动?怎么定义个体创作中的“年轻化”形态?
峭岩:事实证明一个国家、一个人,是可以用“年轻化”来注释的。是说他们依附一场革命,一个手段,复兴了某种能量,更换面貌,重新开启了一个新途经。
中国的伟大复兴,是重写了中国的几千年历史,一个新的更高的起点开始了,自然“年轻”了。象征另一个历史的开始。作家自然也有一个“年轻化”的阶段,或叫“青春期”。它与年龄无关,与心态和创作内容密切相关。
我们说,某某年轻了,是指其年龄与作品的反差,也是对作者作品的一种肯定。
就作家诗人而言,保持年轻的心态至关重要。李瑛曾说;“诗人,是在现实和理想中寻找美的孩子。”孩子本身是青春的。于我而言,保持一颗诗心,保持诗的警察精神,用诗的目光、诗的力量武装自己,是我全部的功课。当一个人摆正心态,反观身处的这个时代,善待身边的人和事,不断地提纯自己,他的诗歌一定是青春的。俗话说,“相由心生”的秘密就在于此。
章闻哲:我觉得创作方式也在受到外部技术的刺激而发生变化。比如,在当前视媒体时代,影像变成更受欢迎的“读物”,那么文字,尤其是诗歌,该如何面对这种变化?朗诵作品作为一种结合视觉的声频作品,有什么局限?
峭岩:自媒体时代,把人们的目光引向更广阔的领域,给诗歌找到了一个更广阔的空间,多么好啊!诗歌从纸上走下来,不再是无声的阅读,尤其是与朗诵结缘找到了更广阔的市场。关于这件事我有深深的感悟,我的长诗《萧萧班马鸣》《跪你一千年》《七月!七月!》等长诗,都曾在云中、场下朗诵,受众千万、几十万,上百万都是有的。《七月!七月!》在建党百年期间先后分6场朗诵,每次都有几百人线上收听,事后又转发视频,效果出奇得好。
在社会上,诗朗诵这一形式广泛采用,无疑,在推广诗歌的同时,也让诗歌的种子广播四方,扩大了诗歌的影响力,这种潜移默化的作用不可小觑。这也是诗歌小众化,走向大众化的一条光明之路。
我说的是自媒体的一个方面。如果利用影像手段,把富有情节的诗歌搬上视频舞台,拍成诗电影、诗短剧,是一个美好的期待。这方面,央视播出的中国诗词大会,对传播中国古典优秀诗词是一个非常好的举措。我们认为走远了的古代诗词,就在一夜之间广告天下,这束诗词的光芒依然存在,而且深入人心。应运而生的中国诗歌春晚,它的广泛性、丰富性、群众性、独创性,在广袤的大地上,引起狂飙式的反响。
中国诗歌春晚,虽然是一个好的形式,可惜的是,它是民间的热情,它没有国家体制资金的支撑,靠几个人的热情携带民间的热情,不知能走多远?
章闻哲:您说到“民间热情”,我曾经见过好多民间诗歌团体,他们确实如您所说的,没有成为一种“持续发光”的团体。所以,在您的这种尖锐的评价下,我依然认为这是有一定道理的。也许这也是国情下的诗歌情怀本身之体现。指出这种现实,或许依然是有争议的。那我们换一个方式问好了——怎么促进时代集体的诗歌创作激情?
峭岩:促进诗歌的繁荣,手段是多样的,发表、出版、评奖,这些手段依然进行着,有的是国家的,有的是团体的,有的是民间的。由于动力来源不一样,审美标准不一样,就出现了这样那样的问题。如何使这些手段得到大众的认可,使手段发挥公平、正义、典范的作用,还需要做更大的努力。
诗歌的边缘化,由来已久。国家包括权利部门一直是重视的,让诗歌走进舆论的中央也不可能,更不切合实际。诗歌只是文学的一个角落,在大众的心目中占有一席之地就可以了。所谓时代集体的诗歌创作,就整体而言,在诗歌没有进入法律文本的时候,很难做到统一号令。我们只能拿出优秀的诗歌号召广大诗人,写作不愧时代的诗歌,别无他法。
章闻哲:您觉得,在当前时代,政治抒情应不应该有一个区别于以往时代,或区别于无产阶级与社会主义初期文学传统的新形式?当然,我们都知道,政治抒情需要政治环境的催生,您觉得,当前的环境会培育出何种政治抒情形式?在影视艺术方面,我们发现,政治抒情量不仅不少,而且极多,那么这是否给了诗歌创作以某种提示?
峭岩:诗歌是一个时代的衣裳,什么时代就产生什么样的诗歌。今天是一个旷古以来的斩新时代,社会主义初期的表达形式自然会被改变或演进,蜕变成当代人喜闻乐见的形式,是历史的必然。我一直认为,政治是一个国家、一个社会、一个时代的理念,政治催生诗歌,但诗歌不能复制政治,它不是政治的传声筒。诗歌是通过它独有的体势、意向、语言反馈生活的。
但不应否认社会主义初期所取得的诗歌成就,郭晓川、贺敬之的政治抒情诗是那个时代的产物,带有那个时代的政治色彩是合理的。他们的诗不仅有政治高度,更可贵的是有着诗歌技艺的技巧。当社会发生了重大变革的时候,诗歌应当改变,这也是历史的必然。
应当承认,我们的国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由于开放我们不能固守一方,还有面对全球一体化,从生活到文化,从意识到审美,都不再原地踏步,朝着更宽广的空间突进。诗歌要有一个新的姿态跟进大社会的脚步,而有所作为。你所说的时代共同的诗歌激情也在于此。
章闻哲:当诗歌要有所作为时,或者说要对“民族复兴”有所作为时,不外乎要“政治抒情”了,不是吗?
峭岩:民族复兴,首先是文化复兴(不是政治复兴)。在这个问题上,国家层面已经做出了姿态。整顿艺人,清理视频,正本清源,扶正祛邪,已经有了好的迹象。客观上为产生大诗歌奠定了基础。诗人要清醒,不能奏热闹,要远离新闻热点而独立,政治抒情是理想的形象化,向美向善的升华处理,而不是纠缠和图解。诗歌的未来可期。
我曾说,诗歌的诞生走另一种“信道”,这个“信道”是充满想象与新奇的自由之路。它与概念化、新闻化、常规化剥离,用意境、意象、语言完成它的使命。诗人建立自己的表达、语言系统,形成独一无二的个性风格。卡西尔〔德国哲学家〕说:“令人惊叹的东西,不可思议的东西,神秘的东西,才是真正诗歌形式所承认的唯一题材。”他还说:“艺术的最大功绩和特权,就在于它烧毁了与平庸的实在联系的所有桥梁。艺术必须是凡夫俗子望而生畏的一种神秘。”这就是说,诗人要完成是一种哲学加神性的系统工程。这也是尼采说的,诗人都是哲学家的意思。
当然,政治抒情诗在当前的体制下,还有一种可能而存在,即台面上的实用性,为了鼓舞和宣传,一些激昂的、现实的即兴作,政治大于艺术的作品,也是常有的。但我们讨论的是本质意义上的诗人的作品而已。
章闻哲:依照卡西尔的说法,“令人惊叹”——那么什么诗歌会让您惊叹?或给您以深刻的印象,或者给您以全新的语言冲击力?能否举例?
峭岩:诗歌是生命与语言的呈现,有什么人格就有什么样的诗歌。我喜欢空灵的、率真的、简洁的、意象新颖的,有语言含量的诗歌。由此形成的磁性,会感染你,抓住你的眼睛,然后抓住你的心,欲罢不能。
比如老诗人李瑛的《一只马蹄铁》,从选题到造境、从体式到语言,是那么深刻而出奇不意,有读后不忘的力量。他说:“一只马蹄铁悬挂在墙上/一只磨薄的生锈的马蹄铁/静静地挂在我的书房里/犹如被雨水裹着的中国南方乱山间的/两千里长路悬挂在那儿/历史悬挂在那儿/也许它是我的马的一块骨头/也许它是时代的一块骨头/看见它便看见我那匹白色马/飞扬的长鬃和奋起的四蹄/那是需要树枝和草叶伪装的年代/只有血/只有坚硬的蹄钉和铁掌/在生活里多么真实/而今,哒哒哒的蹄声远去了/但每当夜半/它想起崎岖的山路/便会喘息/想起蹚过火光映红的河水/便会激动/想起枪声和炮声/便会嘶鸣着向前冲去/在没有路的地方/寻找祖国。”诗人从一只马蹄铁联想到的情节确实可信,自然贴切。而“寻找祖国”一语惊人,刹那间把主题点亮,可以说前面的铺陈,最后把情感推上高峰,意蕴悠远而深邃。
娜夜的诗歌,一直以独立的、自我的思考吸引我。她的《生活》有小中见大的开阔与浓缩性。她说:“生活,我珍爱过你/像小时候珍爱一颗黑糖球/舔一口/马上用糖纸包上/舔一口/舔得越来越慢/包得越来越快/现在只剩下我和糖纸了/我必须忍住/忧伤。”一块黑糖果,比喻生活的多样性、复杂性、心态性,落笔“我必须忍住,忧伤”是对生活的注释,也是提醒。
请看《打铁》这首诗:“那一年绿岛和师傅学打铁/就是把日子烧得通红/一锤一道痕迹/一锤一记伤口/那飞溅的流星是多棱的梦吗?/在肉体中穿行/师傅说打铁就是在打自己/我喜欢打铁的声音/像太阳的光芒/覆盖我们朴实的生命/大漠,河流/黄昏以及即将淬火的诗歌/师傅说/打铁就是锻打历史的骨头/嵇康很专注/一生都是那个样子/他在谯国打铁/那个像生铁一样孤傲的汉子/竟然把三国的尾巴打进一首歌谣/从此,人世间再无广陵散/师傅说/打铁可以打出人命。”
这是诗人绿岛的诗,他诗歌的高蹈性,语言的犀利性、穿透性,一直被诗坛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