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鸟岛守护人

本文转自:半岛都市报

文/图半岛全媒体首席记者王永端实习生温瑱瑱

保护鸟类,在青绕不开白沙河。

城市家园与鸟类家园相望相恰,和谐共生。

鸟儿在白沙河安家,河尽头的11个小岛本是绝佳位置,可这些绝佳位置,4年之前被周边居民侵占用于种菜。4年前的春天,城阳区野生动植物保护协会成立后,与种菜者展开“夺岛大战”。

当种菜者离开小岛,协会与青年志愿者4年来抬着淡水、扛着熟土上岛,在岛上的盐碱地里种草、栽树,种花、种小麦喂鸟儿,打造鸟儿的“鱼米之乡”。如今,来河心岛筑巢、育雏的鸟儿达60多个种群上万只,良好生态连“鸟中大熊猫”震旦鸦雀也吸引来了。

这些小岛的对岸,群厦林立,城市家园与鸟类家园相望相恰,和谐共生。

与鸟结缘

城阳东依崂山、南邻白沙河。徐立强小的时候,就在城阳的乡村里认识了诸多鸟类,但真正与野生鸟类结缘,还是在他大学毕业之后的年。

那一年,20岁的徐立强加入了青岛市野生动植物保护协会。跟在协会成员的身后,徐立强认识了更多青岛本土和每年迁徙至此的鸟类。

徐立强

小岛上空的飞鸟

“走近它们身边,才真正感受到鸟儿如火的激情和与自然抗争的力量。”有一次,徐立强和志愿者在山林里发现了一只撞网的小鹰,当时小鹰被困在网上,不停地挣扎,翅膀都出血了。看到有人靠近,这只小鹰很是恐惧,两只眼睛充满了敌意,不但挣扎得更凶了,还发出了凶狠的嘶鸣。最终,徐立强等人救下了受伤的小鹰,还把它带回去,给它治伤,并以肉块投喂。过了多久?小鹰的伤势养好了。被放飞的那一天,小鹰跟徐立强等人依依不舍,在他们身边不停地盘旋,直到多久?之后才飞走了。

一只小鹰激起了徐立强的鸟类保护意识。年,徐立强成为青岛市野生动植物保护协会副秘书长,年又牵头筹建城阳野生动植物保护协会,并于年担任城阳野生动植物保护协会的会长。

事实是,早在城阳协会成立前的年,他又从东北林业大学野生动植物保护专业毕业。如此,实践与理论、理论与实践的渗透,无疑让他对野生动物保护有了更深的理解。

“我年出生,属鸡。”徐立强笑着说,“或许是自己的属相就与飞禽有关,看到那些被救的小精灵,很释怀。”

会长的主要职责,是与青年志愿者们一道,爱鸟、护鸟、宣传常识和解救那些被困的鸟类。

城阳位于崂山西北麓。每年,他除了带着志愿者在城阳所属的山区中巡查网鸟捕鸟的非法行为,并剪除鸟网,还会将非法捕鸟的情况及时告知相关部门甚至报警。

做捕鸟者的“天敌”,只是协会工作的主要内容之一。除此之外,志愿者团队还会时常在山间、树林、社区,为鸟儿搭建人工鸟巢,让鸟儿安心育雏,与人类成为朋友。

全长32公里的白沙河,过境城阳东南。白沙河不仅让当地的城区与乡村增添生气,而且也是野生鸟类尤其是各类水鸟的重点栖息与繁育地。

“白沙河水量丰沛,四季分明,鸟食资源丰富。”徐立强说,“除了这些特点外,白沙河上游长久以来生长的芦苇以及河两岸的灌木,也为鸟类繁衍生息提供了天然屏障。”可以说,保护好了白沙河,开发好了白沙河,利用好了白沙河,就是很大程度上保障了野生鸟类的栖息与繁衍,很大程度上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。

被侵占的鸟岛

在徐立强看来,作为一个民间协会,虽然只有几名会员和志愿者,但也不能光图虚名,得设身处地为野生鸟类做些有意义的事情,而这些,都绕不开白沙河。

白沙河渔业资源丰富,一直是钓鱼者、网鱼者的乐园。多年来,网鱼者在河里下的大网和那些绝户网,已经成了鸟类的噩梦。因为当鱼进网时,鸟类会前来捕鱼,很多鸟会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网缠住。协会成立以来,志愿者们一边拆网拯救鸟类,一边沿途向下。

当行进到白沙河与胶州湾交汇处时,意想不到的境况显现在眼前:河海交汇处的11个河岛被周边居民侵占了!

“居民纷纷上岛,在岛上种蔬菜和花生等农作物。”徐立强说,“这些情况是在年春天被发现的。”

搭建塔台

白沙河下游最宽处达米,最大的河岛达1.6亩之巨,这些岛屿因为离海近,更应是鸟类的生存乐土。乐土被人类侵占,无形中破坏了和破坏了鸟类的生存环境。

为了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,徐立强先是拿着望远镜,对岛上忙着种菜的居民进行观察,随后和志愿者们决定租船上岛看个究竟。

“好家伙,偌大的河岛几乎完全被开垦成了农田。”徐立强说,“农田上除了种植蔬菜之外,还种植了花生、玉米等农作物。”

居住在周边的居民为何破坏河岛上的植被种蔬菜与庄稼?居民的理由是,河岛是自然的河岛,在岛上种蔬菜可以满足全家人吃菜的需求。

“满足小家庭需求的背后,是以破坏自然生态为代价。”徐立强说,居民的行为不光侵占了鸟类的生存家园,种植蔬菜和农作物过程中施的化肥喷的农药,时间长了会渗透到地下,对白沙河水域造成污染。除了这些,还有一些种植户为了阻止鸟类叼食蔬菜和庄稼,甚至在庄稼的周边扯上了鸟网。

上述,不是一岛之情,11个河心岛皆存在。

“11个河心岛如果不整治,不改观,白沙河流域甚至胶州湾湿地,就不能从根本上形成完整的鸟类生态链。”徐立强表示,面对这些问题,他思虑许久后,依然觉得,鸟类的生存与栖息地不容侵占,种菜的居民必须下岛。

夺岛“大战”

让居民抛弃眼前小利,主动下岛并不容易。

志愿者在该河心岛种植碱蓬草

“种菜者往往在早上或者下午上岛。”徐立强说,为了与这些人见面并游说对方,他们得早早从城区赶往白沙河下游盯着,见种菜者上岛了,他们再驾着小船上岛,与对方谈判。

面对突然到访的非官方的“陌生团队”,这些种菜的居民并不把他们当盘“菜”。

“岛是你家的吗,你让我们下岛我们就下岛?去去去,从哪里来到哪里去!”这样的闭门羹,徐立强和志愿者不知吃了多少次。

游说谈不拢,思想做不通,居民不下岛,数次“徒劳”之后,徐立强不得不向相关部门求助。

“油盐不进,这些居民根本就不把我们当回事。”徐立强说,无奈的他们在岛上将菜园子和庄稼地拍了下来,走进文明办、科协、自然资源局、生态环境局以及林业发展中心。

相关部门听说岛上种菜的消息后,也很重视,有单位还专门派出工作人员到岛上查看情况。之后,多部门同意由协会出面治理11个河心岛,还鸟类生态家园!

有了相关部门的支持,协会再次上岛游说做工作。和先前不一样的是,协会这次上岛带来的是多个部门共同出具的材料。看到材料,蔬菜的种植者先是支支吾吾,口上说拔除蔬菜,不再种了,可也只是光说不做。

河心岛上的蔬菜清理不了,协会和志愿者只能自己动手,在夏季来临前,将蔬菜地里撒上草种子。此时的居民尽管撤下了河岛,但他们并不甘心。

早前,这些居民为了从岸上穿过数百米宽的河流上岛,几乎每个岛与河岸之间都固定了钢丝绳。“他们时常顺着钢丝绳索又上来,种植一些农作物。”徐立强表示,志愿者就拿着望远镜守候在河两岸,一旦发现他们上岛,就报警,警方则到现场劝他们下岛。

将人赶下了岛,让菜地长草,这两步计划完成,协会随之考虑的是如何将11个河岛变成鸟类的栖息地,让鸟类主动上岛,最终成为鸟类天堂。

“将小岛变成鸟类天堂的重要一步是,岛上必须草木丰茂。”徐立强说,草种子不但要在菜地里种植,还要种植在岛上的每个角落里。因为荒岛的盐碱浓度高,普通草种子的成活率太低,于是他们选择了碱蓬草、茅草、芦苇等草类。

当这些耐盐碱的草类被种上荒岛,那些被赶下岛的个别居民仍不甘心,他们趁机上岛,用工具将种植下的茅草和芦苇拔除放在现场暴晒。

一个小岛上被剪断的钢丝绳

为了从根上阻断蔬菜种植者的上岛路,必须清除连接岛陆两端的钢丝绳。协会带着剪切工具将一条条钢丝绳剪断。“路”断了,种菜者的“战力”随之终结了。

盐碱地里种树

为了鸟儿,11个河心岛经历数月“大战”,被夺了回来。岛上少了人类的光顾,临时栖息的鸟类多了起来。

每次从陆上登岛,必不可少的就是船。然而燃油动力的船一发动,轰鸣声就把水鸟惊得四散逃窜。为了水鸟免受惊扰,协会决定购买依靠电力提供动力的皮筏。这种皮筏没有机器的轰鸣,水面波浪震荡也非常小。

购买皮筏的资金从哪里来?协会本身就是一个民间组织,为了筹钱,徐立强卖掉了自己在城阳区唯一的住房,搬回农村老家居住。购买皮筏的资金出自其中。

“丰茂的岛屿,除了草之外,还需要树木。”徐立强觉得,“大型鸟类鸟儿离不开树木筑巢,小型鸟类离不开草丛和芦苇筑巢。”

种树现场

志愿者种植碱蓬草

年春天,协会选择了白杨树、榆树和毛竹3类植物第一次在岛上进行种植。一船船树苗从陆地运到了岛上,徐立强和志愿者们挖坑,将这些树苗栽种了。

岛在河中央,对于徐立强和志愿者而言,种树当就地取水。可到了夏天,徐立强发现,这些种下的树苗除了榆树成活之外,白杨和竹子全都死了。

用的同样的河水,为何白杨和竹子都死了?徐立强和志愿者开始琢磨起来。

“当时种植白杨树,考虑到白杨树速生,成活后的竹子四季常青,易于鸟类隐蔽。”徐立强说,排除苗木质量问题之后,他们怀疑导致树苗和竹子死亡的,可能是水的原因。白沙河河心岛处在入海口,涨潮时海水倒灌致使河水含盐。

为弄清树苗真正的死因,他们将河岛周边的河水取样,送往实验室化验,发现盐分浓度过高。树苗死因在他们看来仿佛是解开了。

之后,徐立强和志愿者们再上岛种树,就用大桶盛装了淡水,用船运到岛上浇灌。但他们后来发现,如此种下的树,成活率仍很低。

“当时我们很蒙,这到底是怎么了?”徐立强百思后突然警觉,“是不是河岛土壤的原因,毕竟河岛的土壤长期受盐水侵袭。”

后来对土壤化验,应验了他的判断:土壤中含有盐碱!

如今的河心岛栖息多种鸟类(红外线摄像机拍摄)

一株崂山百合被种在了岛上

“原来,我们是在盐碱地上种树。”徐立强说,“当时我们想打退堂鼓,但回想‘夺岛’大战中遭遇的种种挫折,如果现在放弃了,为鸟儿搭建绿色家园的这个长期工程也就半途而废了。”

在徐立强看来,盐碱地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进行改造,若在植树过程中将挖好的坑中放进熟土,树木成活的可能性一定极高,只要活下来了,扎根了,可让树木逐渐去适应熟土外的盐碱土。

鸟儿的鱼米之乡

之后的日子里,每次、每年上岛种树,徐立强和志愿者们用蛇皮袋子装了熟土运到岛上,再倒进挖好的坑中,浇上淡水。这招,果真奏效了。

早前,榆树在岛上安了家。之后,柳树、小叶女贞、杨树、竹子也在岛上安家,并且成活率逐渐增高。

“不是完全成活。”徐立强表示,“毕竟11个小岛离胶州湾海域近,海风大。”

栽下的树只要有成活率,他们就有执着的信念。年至今的4年间,他们先后在11个小岛的盐碱地里种下多棵树,成活了多棵。

当一棵棵树坚强地活下来,当一簇簇窜出新芽长出新叶的芦苇随风飘荡,先前的小岛如今成了绿岛。生态改善的同时,岛上少了人类的惊扰。自年开始,岛上的鸟儿逐渐多了起来。反嘴鹬、鹤鹬、黑翅长脚鹬等鸟类最先飞上了河岛,甚至有些鸟类在岛上筑巢、产卵育雏。

自这之后,岛上的鸟儿越来越多。之后,苍鹭、夜鹭、斑嘴鸭、鸳鸯黄嘴白鹭、蓝矶鸫也来了。更让协会为之惊讶与兴奋地是,他们竟然在岛上发现了被誉为“鸟中熊猫”的震旦鸦雀。震旦鸦雀是中国特有的珍稀鸟种,为全球性近危物种。

河心岛位于白沙河中央

碱蓬草种子

越聚越多的鸟儿除了以鱼虾蟹为食外,有些以草种和昆虫为食,震旦鸦雀就属于后者。

如何留住并让“鸟中熊猫”在岛上繁衍生息?除了不去打扰,还当为它们营造繁衍环境和留住食物来源。震旦鸦雀爱食种子,协会就在岛上种上了麦蒿。麦蒿种子成熟了,麦蒿地里震旦鸦雀成了常客。

自年开始,岛上还种植了小麦、玉米等粮食作物,这些作物成熟后不去进行人工收获,种子或自然在植株上,或自然散落在岛上,任由鸟儿啄食。

如此,白沙河下游丰富的渔业资源以及11个核心岛上的食粮,为这里鸟儿提供了优质的粮仓,成为鸟儿的“鱼米之乡”。

如今,岛上种下的小树越来越粗壮、草皮越来越厚实,食粮越来越殷实,飞来安家落户的鸟儿越来越多。根据协会在岛上安装的多个红外线相机捕捉的鸟类画面显示,如今11个河岛上栖息着60多个种群、上万只鸟类。

4月28日这天,徐双专门从自家的苗圃里将3株崂山百合带到了一个河心岛上。她小心翼翼地将将带来的熟土倒入挖好的坑中,将百合种下,同时将岛外带来的淡水浇灌在了百合花根部。

“期待崂山百合在岛上绽放,未来一定鸟语花香。”她说。

岛上鸟儿筑巢产卵

此时,几十只水鸟掠过她的头顶。岸边,群厦林立,那里是人类的家园。

5级风中,他们上岛种草搭建塔台

如果不是连日的春雾,身为野生动植物保护协会会长的徐立强早就登上河心岛,在这个春天里种植碱蓬草了。

当春雾散去,徐立强带着多名青年志愿者,坐着皮筏登上了白沙河下游与胶州湾交汇处的河心岛。5级风中,他们不仅在岛上种草,还为常年在岛上的野生鸟类建起了栖息塔台。

徐立强不想打扰鸟类,但现在的他又不得不来岛上。在他看来,眼下的不经意打扰,是为更多的鸟类在这里栖息的更安心。

登岛前的准备

数天里,徐立强一直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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